任泽健 编辑 王秀华
接近黄昏了,风有些凉意。拉紧衣领,我们沿着塘河散步。
天有点阴沉,在远处楼房和树丛的遮挡下,落日的余晖还在闪现,很遥远,却很鲜明。
连续的晴天,以致于干旱,空气中少了湿润。
塘河,水波起起伏伏,一只小船经过,好似拉锯,劈开水面。水鸟并不惊慌,还是自由地上下翻飞,又随意地栖息在水边的树枝上。河对面,几块不规则的大石头上留下一片片斑白。水边有三五个钓鱼的人,中年人、小孩子,喜悦地用网兜兜住不少小鱼,有泥鳅、罗非、鲫鱼、白条。垂钓之乐,在于捕获,在于掌控,在于挥杆的瞬间。
我们踏上步青桥,过凤仪桥,水边芦苇干枯了,在风中摇晃。不过,它的根是活的,春风一到,又是翠绿翠绿的。这附近曾有两棵树,一棵是白梅,一棵是红梅。它们一到腊月就会开花,艳丽的花朵点缀着寒冬,可如今再也寻不着,不知是移植他处,还是已经死掉。我心有遗憾,心想,可惜了,真是可惜了一处好风景。
我们在公园里闲逛。垂柳的枝条柔柔地飘荡,抚着我们的衣服,黄黄的叶子落了一地。柳树似乎最没有个性,只是随风摇摆,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样子。迎面碰到一个熟人,几年不见,面貌变化很大。记得早年我当记者时,他是位农民企业家,言谈中有着不加遮掩的骄傲,如今却没了当日的豪气。大概人生就是如此吧!曾经以为了不起的东西,经历了时间的淘洗,就变得清晰明了,全无神秘可言,能留下的不过是那个勉强支撑的架子。
我专门来到水边的一棵树下,树是乌桕树。这种喜欢长在水边的树很奇特,树形歪歪斜斜,枝条如同人工扭曲的一般,可以说自带灵异、自带美感。秋季叶色红艳夺目,强似丹枫。这种树极易生长,自家阳台上有一棵,我嫌它抢占了花的营养便折断了,它还是长。我把小树苗带回北方,它竟然自管自的长成了大树。我的微信头像十多年没变换,正是这棵树,满树红叶。树如人生,这也算是一棵和我有缘的树吧!
冬日公园的调子是灰色的,是暗淡的,即使有绿色,也显得疲惫不堪,但是两种红色的花吸引了我。一种是怒放的茶花。茶花的品种很多,书画家王峰先生是种茶花的专家,他告诉我,这种茶花名为“金奖牡丹”,不是牡丹而称牡丹,可见此花之名贵。还有一种小朵的红花,名叫石竹花。这种小花四季开花,明艳耐寒,引人喜爱,难怪古人说,“谁怜芳最久,春露到秋寒”。生生不息,或者说更迭有序,这才是自然的禀赋。
天色慢慢暗下来,我们开始往回走。时间很短,走着走着夜幕就罩了下来。这如同生命的黄昏,似乎瞬息间就完成转换,连中间的过渡都没有。大有“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之深意。
公园的灯亮了起来,水面上闪闪晃晃,一些东西被隐藏了起来。街道热闹喧嚣,到处是忙碌着的人们。我走进一家新开的温州鱼圆店,老板是个爽快的中年人。我们点了两碗鱼丸粉干,味道不错,吃完全身热乎乎的。我想,人间烟火气才是这冬日最好的风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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