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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欢乐多

2020年07月08日 14:51:57 来源:平阳县传媒中心

  潘孝平 编辑 王秀华

  改革开放之前,家家户户都是孩子一大帮。那年头孩子多,收入少,就“贱养”。一条老街上,时常听到大人在屋檐下叫喊,“媖,不要瞎闯哦!”“阿狗,回家吃饭啰!”“阿牛,不能爬拖拉机哦!”“阿虎,不能去游水唉!”……每天孩子早出晚归之时,大人总是有意无意地吩咐,小孩子也总是有心无心地敷衍着,一旦出了家门,就像脱缰的野马,上树掏鸟窝,下河戽鱼儿,四处玩耍。嘴馋了,碰到啥吃啥,土里的地瓜、河中的茭白、池塘里的六角菱……都是解馋的好东西。有时兴起还会爬拖拉机,胡乱搭载一程,而后跳车折回,只为消磨时光。

  每到天擦黑了,大伙担心玩过头了,大人会出来找人,定将挨屁股。为避免皮肉之痛,小伙伴们都会踩着饭点,三五成群地鱼贯溜回老街。晚饭过后,大伙又陆续跑出低矮的老屋,蜂拥到房前院后玩游戏了。

  那时节,游戏花样挺多的,什么“闯四格”“挤板油”“斩乌军”“老鹰捉小鸡”……男孩们玩得最多、最开心的是“拍头壳”。我同阿生、阿玢、阿森、阿义、阿榕、阿豪、阿长等人年龄差不多。阿豪是大伙的头儿,我们经常凑在一起“拍头壳”。老家门前有长长的台阶,七八个小孩依台阶随意分坐。通常是阿榕先起头,当擂主,单独坐头排,其余的伙伴紧坐其后二三排攻擂。这样一来,阿榕与我们之间就自然成为对阵双方了。随着一声“预备,起!”后排中阿玢出手了。他“啪”地一声迅速点在阿榕的头壳上,又迅即把手缩回来,这样,叫阵就算开始了。然后,由阿榕来指认刚才那一巴掌是谁拍的。在这当口,我们攻擂的伙伴往往都故作镇定,不露声色,用以迷惑阿榕,想让他“张冠李戴”。阿森喜欢扮鬼脸,故意装聋作哑,以误导阿榕。这个时候,阿榕会根据刚才那一巴掌的受力点的方向、巴掌接触面的大小、身子的晃动程度,来判断是张三还是李四。若判断失误,阿榕仍做擂主,游戏继续;若判断正确,指认出阿玢,那么阿玢就坐头排当擂主。游戏的内容和形式以此类推,循环往复。

  在“拍头壳”的过程中,特别是在指认的环节,大伙都不会偷奸耍滑。该是阿生叫板的就是阿生叫板,该是阿长叫板的就是阿长叫板,不会赖皮,更不会刁难擂主。伙伴中,阿义年纪最小,嫩一点,认知力差。倘若轮到阿义当擂主,大伙就特别兴奋。再怎么左拍右拍,他总是屡猜屡错,老是坐不回后排。每当七八个回合过后,眼看着阿义眼眶有些泛红了,想哭了,头儿阿豪在出手时,动作会故意夸张一些,不加掩饰,好让阿义猜中。在大伙玩性正浓时,要是谁出手重了,或者有谁跟拍第二巴掌,或者有谁一连拍二巴掌的,不管有意无意,都会惹擂主生气,这时阿豪会发话纠正。不论是阿义还是阿豪当擂主,在指认时,要是有大人在一旁围观,同时给擂主递眼色,指指点点的,倘若有猜中,大伙都会喊:“不当!不当!”于是,这一轮即使猜中了,也会作废。在这个游戏里,不论岁大岁小,个高个矮,大伙都凭着一份诚实,一同遵守游戏约定,斗智斗勇。

  当年的娱乐活动相当匮乏。在每个饭后余闲里,小孩们自然地三五成群扎堆“拍头壳”。于是,昏黄的街灯下,一波又一波的笑声荡漾开来,给一条安安静静的老街增添了生气。这是四五十年前的事儿了。当年那稚嫩的手拍在小脑袋瓜上的声响,至今犹在耳边。每每回想起来,我倍感亲切。孩提时的那一份童真是多么的实在。时至今日,独生子女时代的孩童已经玩不起了。

网络编辑:谢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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