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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山杂记

2020年01月15日 10:52:25 来源:平阳新闻网

  陈金隆 编辑 王秀华

  趁着习习清风,我再度踏上雁荡山。白日里,雁山脚下车来人往却并不喧哗,游客不会因纷扰的尘事而劳神。

  雁荡山上,几只鸟儿亲近着大地,有闲适散步的,仿佛在谈论天气;也有急促地挤在一处的,好似在争抢美食。即使有车辆经过,它们也只是不慌不忙地侧身避开,继续我行我素。附近就有学校,琅琅的读书声回荡在四周。随着背着书包的孩子们有说有笑地路过,鸟儿们拍打着翅膀,“啾啾啾”朝半空飞去。

  这里的路看起来并不整齐,顺着地势由宽而窄,再到宽,恰似一个不规则的沙漏。我所在的雁荡宾馆正处于此沙漏的一旁。宾馆对面是已经干涸的河,露出凹凸不平的河床。河畔有一排雕花护栏。隔着一条小道,还有一片黄绿错综的草坪。草坪边耸立着数株大树,再过去有一条藤蔓缠绕的长廊。此时已是冬日,人迹罕见,偶尔有老人领着小娃在其间玩耍。

  我走出宾馆,探向路的左端。路上停着少许车辆,人却更少。路边的绿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偶有不知名的花儿被护在竹条编成的花瓶中欣然绽放,令人眼前一亮。公交车孤寂地行驶着,光顾的往往都是持老年卡的人。据说只有到了周末,车上才会多些活力。白日里,此地的滴滴与出租车也几乎无人问津,直到傍晚才开始焕发生机。

  抬头望天,却见云朵如棉絮般撕撕扯扯,团团相绕,宛若白雪铺满了整片天空,真可谓“雁荡经行云漠漠”。这里的天空与别处确实截然不同。阳光执拗地透过云层与云隙,毫不犹豫地洒向大地。万丈光芒在“白纱”的过滤下变得柔柔的、暖暖的,驱逐了冬风带来的寒意。

  我沿着河岸走着,风毫无遮挡地袭来,吹乱了我的发丝,衣角也随之飞扬。河面却波澜不惊,河底的景致一览无余。雁荡,素有“鸟山花村”之誉。据《隋书·地理志》记载,雁荡山初名“芙蓉山”。据《浙江通志》记载:“雁荡山在温州府乐清县东九十里……水常不涸,春雁归时多宿于此,故名。”

  我仰起头,举目远眺,山峰层层叠叠,峭拔险怪。“左径右溪纡曲入,叠嶂峭壁小蓬莱。”北宋科学家沈括曾盛赞雁荡风光的奇秀,并在游览之际,对地形地貌进行深入细致的考察研究。敏锐的他进而联想到西北黄土高原,最终得出结论:各地沟壑凡是经过水冲凿的地方,都有直立的土柱和带有凹陷的岩石。他这个科学论断是世界地质学史上首次提出的,有关流水侵蚀流纹岩山脉露出地表的理论,比英国郝登早了700余年。

  我不由得想起明代地理学家、旅行家徐霞客。他也是个喜爱考察地形之人。他的《徐霞客游记》是世界科学史上最早出现的关于岩溶地貌研究的宝贵文献。他曾为探究大龙湫之水来自雁湖的传说,在道人引导下,拄杖携仆在长满荆棘的崇山峻岭间攀登。他常常“负梯破莽”“当石削不受树,树尽不受履处,辄垂藤下”或“缚木为梯升岩端”。徐霞客三游雁荡,坚韧不拔,勇往直前,历经艰险。此等大无畏精神天地可鉴,难怪他被称为“千古奇人”!

  不知不觉间,暮色苍茫,天地已涂上一层黛色。我沿河岸继续缓缓前行,忽然瞥见一抹月牙赫然缀在山间。我心里一动,急急地取出手机试图拍摄,却怎么也拍不出那种娇柔的感觉。镜头拉近,是混沌一片,一团模糊;照实儿拍,又被周遭物象遮了光彩。这纤巧的、剔透的小玲珑就那样浅浅一笑,笑弯了眉,笑细了腰。它淡淡的、小小的,让人忍不住想触摸却又怕弹指即破。我想再走近些拍它,它却灵活地一躲,将小脸儿躲在山后了,仿佛从没出现过似的。

  周围一片静寂。看似寂寥的山间,此刻不知是否会有勇敢的山蛙在顽强地斗蕲蛇呢?据说蕲蛇和山蛙是雁荡二宝。山中经常会有身强体壮的山蛙不惧蕲蛇,或群起攻击,或单身搏斗。那战斗场面不可谓不激烈。若得一见,我们必会肃然起敬。

  前两番来雁荡,皆登山观夜晚景点。此次立足山下,由白日入夜观雁荡,亦别有一种风趣!

网络编辑:谢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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