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彬

　　画眉鸟，从字面上理解，此鸟的眉毛如画，白毛细长，上下合拢，异于它鸟，透露出白眉大侠的气度。据说，这名字是古代绝世佳人西施给它取的。在春秋时期，吴国灭亡后，范蠡和西施为了避免被越王勾践杀害，化名隐居于德清县蠡山下的一座石桥附近。西施以溪水为镜画眉，一群黄褐色小鸟飞过来看见她在画，越画越好看，于是便互相用尖喙画对方的眉毛。渐渐地，它们居然也“画”出眉毛来。后来，范蠡问：“这是什么鸟啊！这样好看，叫得这样好听。”西施笑着说：“你没有看见吗？我画眉，它们也画眉，就叫画眉鸟吧！”于是，“画眉”这个名称一直沿用至今。

　　我国诗歌的开篇之作《诗经》就有大量涉及花鸟的诗，直接提到鸟名的诗有75首，但没有一首咏画眉的诗。也许因为此鸟出世较晚，其命名难以考证。直到北宋时期，欧阳修被贬至滁州，写了笼中画眉的哀叹。欧阳修借画眉表达自己对自由的向往，“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此后，文人志士们陆续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画眉鸟身上。

　　一个傍晚，山下响着悠扬清脆的鸟鸣，“啾啾，嚯嚯”，格外悦耳。树下站着两位小伙子，围绕鸟笼窃窃私语。我上前询问才知道他们正在遛鸟。那只画眉鸟的尾巴掉落了大片羽毛，听主人说是供应饲料不到位造成的。画眉鸟在吊棒上蹦蹦跳跳，好像要炸开笼子飞向天空。它们张开双翅，发出“啪啪”声，似乎要找我打一场架。我在旁一直赞叹它有野性，会打架，可小伙子叹息道：“比不上那些退休佬养的画眉鸟凶猛。”听了一会儿鸟声，我发现不是同一种鸟语，于是又问主人。他说画眉鸟的叫声有学问。“哇哇”是提醒同类有危险，请大家隐藏起来；“啾啾”是说我害怕；发出“谷谷”声并上下摆动尾巴则表示想要找对象。不管何种声音，在我听来都是极美的。

　　前几年一个春天，我去黔南州布依寨、苗寨旅游。那里处处鸟语花香，鸟的种类很多，我大多不认识，可是唯独对画眉鸟一认就准。它的眉毛十分醒目，叫声也格外响亮。

　　养鸟，是一种悦耳悦目的心情熏陶。我虽是门外汉，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跃跃欲试。即使世俗对养鸟评论不一，可我仍期待养一只画眉鸟。我特意去鸟店打听画眉鸟价格，老板列出二百、三百、五六百甚至一千多的价位。我担心地问老板：“会不会养死掉？”“遇到禽流感怎么办？”他老是用同一句话回应我，“看你有没有心去养。”最后，我准备买一个塑料鸟笼。他略带讽刺意味地说：“几千年养画眉的历史，随便用一个鸟笼给它居住，它适用？你真没有心去养鸟……”

　　“养得鸟中鸟，留住春外春。”养鸟又何必在意鸟笼的材质、价格，我要欣赏的是画眉那傲首高鸣、灵气逼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