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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野葱

2019年06月12日 10:39:38 来源:平阳新闻网

  陈士彬

  我每次上街买菜,大都花五角或一元钱买几根人工种植的葱。葱虽然代替不了菜,但充当色调、香料是一个好帮手。有了葱,无疑增加了几分食欲。因此,饭桌上的葱,好像有的人离不开喝茶、喝酒,也好像有的人离不开化妆品,时而点缀其间,给人美滋滋之感。

  偶尔,餐聚中谈起了野葱成了稀少之物。说到野味,兴致盎然,展开了话题,什么绿色食品吃健康,什么野鸟不能捕捉等。总之,有些带野的东西越来越少了,免不了我的喟叹,同时激发对野葱的兴趣。

  野葱之所以野,是因为它生长于菜囿、山垅田、岩缝里、水沟边、坟墓上等,不管风吹雨打、春夏秋冬,都无人看管,任其自然生存。野葱跟菜市场上种植葱很相似,只是细短一些,而香辣会浓烈一点。薤是一种野菜,俗称野葱,吾乡的人叫“狗屎葱”。薤是它的学名,西汉有一无名氏作的挽歌《薤露》:“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说出对死者的哀悼,诗以薤上的露水容易晒干起兴,写人生的短暂;又以露水干了明天还能再降落,反写人的一去难以回还。

  过了几天,我怀着一颗好奇心到处去寻找,费了很多时间来到一座庞大的水库堤坝下,顿时感受到这里环境有利于野葱生长。雨后的暮春,山顶上云蒸烟缭,青山叠翠。经过一番翻找,但是没有找到。只好问了当地正在菜地劳作的一名村妇,她说:“对面山脚下的水井边有野葱,前几天被人拔了,大概没有了。”我不以为她的话为真,认定在这春天里,春风吹又生,那里会有一丛丛野葱,浓浓郁郁。便兴冲冲地行至井前,那里乱石成堆,荒草匝地,溪水细流,只见零星的几根,被人拔得稀稀落落,被雨淋得歪东倒西。我轻轻地搬开小石子,恐怕它再次受创伤。潮湿的石缝里露出许多雪白的形如黄豆的根,散发出淡淡的葱香,晶莹得惹人注目,怪不得《孔雀东南飞》中的“指如削葱根”来形容少女手指细腻柔软和洁白。

  花了大半天时间,仅收获一小撮葱,委实稀少。切下茎,洗净,沥干,散落到炒熟的马铃署上,香气扑鼻。五十多年了,还是第一回吃到野葱,怎么如此稀少了?真的愧疚于大自然!我行动起来,把圆圆的葱根种植到家中闲置的花坛里,便于今后烧菜放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初,也有发芽吐茎,至后愈来愈细,尽管隔三岔五去看望打理,却一天不如一天,到结局还是枯萎败死。这家伙任其野性,不堪驯化。

  小时候,每逢冬天穿梭于糖蔗园来扒糖蔗叶。每块园地之间都通过一条水渎,渎内有鱼虾蟹之类,两岸长满野草和一簇簇野葱。曾经一次,我跳过渎另一岸,由于力度不够掉进水中,起来慌张失措,双手紧紧握住野葱,因葱脆弱,一拉又立即翻到水内,手里拿一把折断的葱,刺骨的冷水疼得我发抖。从那之后,野葱在我心目中是卑微的,没人采用它,甚至取它的名字叫狗屎葱,意思就是狗屎当肥料使它壮哉,后来才知道有的地方叫它鸟儿葱、狗儿葱等,反正没有一个文雅之名。一直到“四人帮”打倒,恢复了招生制度,我考上了高中。开学那天,乘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轮船,发现一名同学的木质简易行李箱中搁置许多野葱,寓意深长,“野”代表身体健康,“葱”谐音于聪明的“聪”,实实在在的青葱岁月啊!唤醒我对野葱可无可有的长期沉睡的感知。

  据相关资料记载:野葱与小葱近似,主要成分为蒜素,对多种细菌及皮肤真菌有抑制作用,有发汗、解热、利尿、健胃、祛痰等功能。在《大佛顶首楞严经》中,所说的“五荤菜”,“荤”是草字头,荤不是肉。肉食是腥,荤、腥要分开。荤跟腥不一样,荤是植物,腥是动物。五荤是大蒜、小蒜、葱、韭菜、兴蕖(洋葱)。所以,这五荤菜生吃容易动肝火,熟吃容易产生荷尔蒙,妨碍净心,妨碍修定。从古以来拜佛念经的人,不能吃五荤,更不能吃野葱,道理就在此。

  野葱是稀罕之物,也许与下列因素有关吧。一是除草剂普遍使用,二是吃的群体足够大,三是荒地野草葳蕤。若是到了某一个时期,野葱真的绝迹了,那是很可悲的。

  别的地方野葱生长如何?我与远在新疆的表弟取得了联系,催他打听一下。他来电告诉我:五一期间,加依尔山上的野花星星点点,谷底河边草坦上有毛茛花和蒲公英;蓝天上翱翔着几只猎隼;岩石上偶尔出没黄鼠狼。面对的竟是一道道光溜溜的峭壁,攀着岩缝,费了九牛之力爬上一块石头,上面碎石有可能随时垮掉下来的危险,才能看到一堆野葱。他说,那里葱的学名是阿尔泰葱,看起来野葱种类多样。十几年前草地上随时可见,近几年,挖野葱的人很多,加上过度放牧等,也变得稀少了,所以要找到野葱,只能爬山了。

网络编辑:周昌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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