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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往日时光

2018年10月31日 11:02:15 来源:平阳新闻网

  郭小祥

  

  一

  公路的不远处巍然矗立着一所中学,学校前面近看远看,零星散落着一些有点年头的民房,四周有些荒凉,有些开阔,这个乡镇,是你第一次来,因为陌生所以惶恐。

  初出校门的你,换了一个角色来到一所学校,刚建不久的校园正年轻,你也正是在最好年华。这个乡镇古朴似未开发,此刻你眼睛里有光,这不熟悉的景致里那扑面而来的新鲜感刺激了你,此时你憧憬着另一幅人生画卷将渐渐展开。

  学校的教学工作是忙碌而琐碎的,闲暇之余,约二三同事,去小镇繁华处打打牙祭,看看人来人往,走走那条老街,听说这个小镇那些久远的历史都在这条老街上绵延着……

  到老街要穿过当时新建的街区,然后过陡门桥,往右首直走,就是那条灰扑扑的老街,一溜青色瓦,青色砖墙,木板房一排一排沿着窄窄的街道延伸开去。时不时在房前看到仨俩老人搁张凳子在门口边聊天边择菜或做麻利的做手工活,偶尔有路过的相识邻居过来打声招呼,或唠个嗑。静静的街道缓缓而行的路人,自然而安逸。随性走着,一直到老菜场去,望见一座古老的水井,当地人称“樟水井”,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井水冬暖似汤,夏凉如冰,清甜可口,当地周边百姓都来此挑水喝,井水常年不涸。一棵大樟树绕井壁而生,盘根错节,枝丫繁茂,如盖般遮天蔽日,据说最初有一棵榕树抱樟而生,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榕树枯萎不在了。每到夏夜,人们都纷纷来此纳凉闲谈,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有话云:“仙泉井,井底卧樟榕。日日清心冽水,年年酿酒过寒冬。乌发美容颜。”

  老街后面有一座山叫桔坡山,山上的陈府庙内有一大鼓,名曰“萧江大鼓”,鼓面由一张牛皮构成,直径有2.36米,高2米,号称天下第一鼓。听当地人说大鼓始建于明末清初,传说“初一打鼓,声传十五”,可见其鼓声音洪亮无比。你虽从未听见过鼓声,但喜欢常常沿山而上,不为去敲一敲那古老的大鼓,只想看一看大鼓在岁月的洗礼中,日渐沧桑的容颜,严丝合缝地诉说着时光下不灭的痕迹。摸一摸鼓楼木质门柱,雕花窗棂,仿佛触摸到曾经的历史风烟,多少不曾泯灭情怀在旧物里缓缓而想,能维持原貌的物件,闪耀着原始的光泽,连接着过去和未来。

  那时候的你虽然年轻却执着地喜欢有些泛旧的老街,偶尔走一走,总会有些欣喜在心中萌生,光阴醇厚的味道特别让人安宁。

  

  二

  二十多年后,你又来到了这里,这里一切全然不同,熟悉又陌生,你那近十年的驻扎,像是一帧匆匆而过的镜头,想回放时,却找不到链接的物件。老街还是人们口中的老街,泥墙青瓦的老房子整修的整修,重建了的重建,焕然一新,水泥路宽敞簇新,樟水井也已弃而不用了,但它却见证了老街,成为老街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原是有生命的,如今它如过气的明星,寂寥而孤独的陪着老樟树,也许唯有在夜色中,月亮与星星才来跟它叙叙辉煌的过去。走到桔坡山,寻访到了萧江鼓楼,漆过新漆的鼓楼很巍峨,门楣很新,泛着光泽一切都是那么的耀眼。你想感知曾熟悉的触摸伸出了手又缩了回来,你感觉那些陈旧老掉的景物已经离你很远很远了,不如把那温度留在手心吧,你有些颓唐,也有些落寂,你发现自己眼角悄悄地有了细纹,而鼓楼焕发了青春,人与物到底是有了距离。

  回忆总能贴切地把曾经的自己疼惜,这种感觉如吴蛮所说的:“这是埋藏内心深处的思念,是一种情怀,跟交通、通信没什么关系。我怀念过去的亲友、过去的城市和过去的自己,相信很多人也有这种感觉。”远去的小镇,变形的老街,这个陪伴我近十年青春岁月的地方,如同那抽离的青石板路,堙没于拆迁新建的洪流中。大多数人希望看到文明的进程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繁荣,然而新兴的建筑改变了原来看似衰败的街区,却也把那些熨帖的回忆一点点剥离,甚或至把历史传承的文化湮没在现代滚滚建设大潮中。

  “往事经年山水遥,岁月霜花染鬓角”寻常巷陌,物是人非,昨日如烟缥缈,时代的车轮肆意扑灭了过往风烟,小镇的变迁,打碎了故梦,你想起了村上春树在《舞舞舞》里说: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那么往前看吧……

网络编辑:张超霞

你好,往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