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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戏》《故乡》中的月亮

2017年09月15日 12:32:29 来源:平阳新闻网

  周启来

  近段时间,断断续续重读了些鲁迅先生的作品,不禁再次赞叹起先生作品的精炼与厚重来。我们知道,由于个人身份、地位及环境的变化,不同年龄的人,在阅读同个文学作品时的感受是不同的,思考的内容也是不同的。在阅读鲁迅先生作品《社戏》《故乡》时,作品中的“月亮”深深地吸引了我,引起了我对这特有的“月亮”的进一步思考,并将这些思维的火花书写下来。

  作为一个永恒的客观存在,月亮既像一位忠诚的史学家,如实地记录了一切历史的沧桑变迁;又像一面高悬空中的明镜,反射出发生在人世间的许多喜怒哀乐与悲欢离合。

  《社戏》是鲁迅先生一篇回忆童年生活的小说,描绘了他儿时月夜看戏途中所见的三幅美景,其中“月下行船”和“月夜归航”充分地展现了故乡生活的宁静以及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和谐,典型的描写有“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最惹眼的是屹立在庄外临河的空地上的一座戏台,模糊在远处的月夜中,和空间几乎分不出界限,我疑心画上见过的仙境,就在这里出现了。”“月还没有落,仿佛看戏也并不很久似的,而一离赵庄,月光又显得格外的皎洁。回望戏台在灯火光中,却又如初来未到时候一般,又漂渺得像一座仙山楼阁,满被红霞罩着了。吹到耳边来的又是横笛,很悠扬。”从这些充满诗情画意的描写中我们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故乡生活的恬静与温馨,让人感到这就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世界,然而“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时代的风云洗荡了这里的美好,只留下满目的苍痍和萧条。

  《故乡》中这一轮“金黄的圆月”之上有“深蓝”的天空,之下有“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和一个“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的可爱少年,这就是作者回忆中的故乡——30年前的它静谧温馨而有活力,其中蕴含着作者对故乡的许多赞美和怀恋,可是时隔30年后,明月依然是那颗明月,但故乡却成了“苍黄的天底下,远近横着几个萧索的荒村,没有一些活气”,闰土那“先前的紫色的圆脸,己经变作灰黄,而且加上了很深的皱纹;眼睛也像他父亲一样,周围都肿得通红,……他头上是一顶破毡帽,身上只一件极薄的棉衣,浑身瑟索着;手里提着一个纸包和一支长烟管,那手也不是我所记得的红活圆实的手,却又粗又笨而且开裂,像是松树皮了。”人已经不似以前那么活泼有朝气,早己被生活的艰辛和封建制度的严苛压垮了,他和无数的旧中国儿女一样被岁月煎熬得只剩下麻木和坚忍,甚至连闰土与“我”之间的一点亲密也被封建等级制度代替一空。整个村子荒凉而又萧条,这轮明月不仅见证了中国历史的沧海桑田,也见证了封建制度对老中国儿女的摧残,其中满蕴着鲁迅对无数如闰土一般的中国农民处境的担忧、对愚弱国民性以及整个民族命运的巨大焦虑。

  从一般意义上说,故乡是人的肉体和精神的诞生地,是一个人睁眼看世界的初始地和长养思想的母体,思乡更多地灌注着人们对生命的原始与归宿的体认。但是由于月亮意象的存在,使鲁迅笔下的故乡已经完全越过了怀念故土和追忆友人的表层内涵,让故乡曾经的美好和谐与现在的压抑沉闷并存于同一作品,让“朦胧的月光”和“金黄的圆月”的美好映照现实的残破与黑暗,让过去的和谐有生机与现在的荒凉萧条形成鲜明的对比,让这轮明月既记录历史的变迁又见证人世的盛衰,将往昔的“乡愁”主题上升到对封建制度和黑暗现实的批判,表现出了鲁迅先生对民族命运的担忧和国民性的思考,月亮意象也因此超越了个人意绪而赋予了一层忧思整个民族命运的整体文化色彩。

网络编辑:张超霞

《社戏》《故乡》中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