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的位置 : 平阳网  ->  频道中心  ->  历史 -> 列表

千年古刹石筠寺

2015年10月14日 11:11:48 来源:

  潘孝平

  晨曦融融地洒落在蒲尖山峻拔的峰峦上,这是南雁山脉的一个黎明,悠扬的钟声从山脚下的石筠寺传来,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俄而,一执棒老僧敲击着木鱼,大雄宝殿内便经声四起,嗡嗡似隐雷。这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刹,又开始了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早课。

  民国《平阳县志》载,北宋建隆年间(960~962),南雁开山始祖愿齐在吴越王钱俶的资助下,择溪心章岙玛瑚渡西侧、蒲尖山南麓,开基建寺。因此地山间多巨石,且嶙峋怪异,茂竹深篁成林,故名“石筠”,俗称章岙堂。石筠寺是西进南雁荡山的门户,周遭清溪环流,幽雅静深,隔断红尘,是一方佛家子弟修身参禅之净土。

  南北两宋,中原狼烟迭起,泾川盆地波澜不惊。石筠寺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梵音远播。当是时,僧众百人,禅舍五千,寺田三百三十亩,农禅并举,自成春秋之气派。崖山之后,蒙元政权以立,继大明中兴,又清兵入关,朝代递嬗,兵燹不断,石筠寺历经几多浩劫,已是百废待兴。清康熙年间,四海晏清,政通人和,佛风曳曳高扬。康熙十七年(1678)前后,济宗、如灵、彻庵、朴庵四僧合力再造石筠禅寺,于是乎,十余座殿堂楼阁森然耸立,钟楼高悬一口千斤重的铜钟,鼓楼安置一口鼓面可容纳一张八仙桌和四只条凳的大鼓,这洪钟,这大鼓,这雄杰的气象,让石筠寺的经声佛号传遍了十里八乡。时清廷内阁重臣、《康熙字典》总裁官陈廷敬为石筠寺亲题了“戒珠映日”匾额,高悬山门,更令寺声大振。

  康熙廿五年(1686)六月初十,清初著名学者、翰林院检讨潘耒前往南雁览胜,过水头,慕名寻访石筠寺,受到了住持禹门禅师的热情招待,当晚留宿于寺舍。“一峰绝高而锐,曰蒲尖,石筠禅院在其麓,趋就宿焉。清溪数折,平畴百顷,民居十数家藏深篁茂树中,鸡犬声绝,钟梵出焉。梧竹交阴,净不可唾。”这是潘耒眼中的绮丽景致,这是330年前石筠寺的真实写照。潘耒在《南雁游记》里说到,当天晚上,他和禹门禅师“扫石烹泉,肃然相对”,品茗悟玄,意兴盎然,“有遗世之想”,自觉别有天地非人间了。

  乾隆四十三年(1778),平阳教谕、诗人卢镐春游南雁,拜谒石筠寺,看蒲尖山磅礴百状,逶迤千态,石筠寺独钟神秀,便有意投宿寺中,在这儿过着一天“剪一匹白云补纳,借半边水霞看经”的闲适日子。世事难料,有谁知,过了十二年之后,当清乾嘉年间平阳诗人张元启(张南英进士之子)走进石筠寺时,眼前的破败景象,不禁令他唏嘘慨叹:“白云深处叩禅关,指点苍松翠竹间。曲径蛇盘通崱屴,迴溪蛙鼓杂潺湲。戒珠无复映朝日,仙鹤几曾归旧山。零落断碑荒草里,摩挲空睹藓痕斑。”

  清同治五年(1866),当地信众有心再予修缮,迨至清末民初,时局动荡,民不聊生,千年古刹在风雨飘摇中日渐式微。那殿堂楼阁被腐朽,洪钟大鼓遭毁坏,厚实的石脸盆、石水缸,俨然泥牛入海,不知所踪。民国29年(1940),石筠寺沦为粮仓,1958年被改办水头碘厂。这一座般若甚深的古老禅院,宛如一部有内涵的线装书,一部关于南雁,关于愿齐,关于吴越王,关于佛理禅学的线装书,就这样,在工厂的黑烟滚滚中,在“文革”的暴风骤雨里涅槃。

  石筠寺,静静地在废墟上等待新生……

  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改革春风徐来,唤醒了边陲老镇,当地居士为重振石筠寺之流长佛风,特邀界空禅师为之主持,担纲鸿图华构,在位于老禅院百余丈之所在,再造禅院。1985年冬,高天飞雪,四野红衰翠减,界空禅师心中有一团火,为了石筠寺,他栉风沐雨,踏破芒鞋,开始了筚路蓝缕的跋涉……历经三十个春秋的殚精竭力,陆续重建了大雄宝殿、地藏殿、三圣殿、天王殿、藏经阁、钟鼓楼、功德堂、五观堂、往生堂、轩房……如今,蒲峰下,青山为屏,一座层台累榭,飞阁流丹,经幢彩幡瑰丽,规制十分恢弘的禅寺,巍然挺立在章岙的山谷腹地之上。

  石筠寺作为教化众生的一个场所,作为水头镇的一个地标,作为乡土文化的一个碑志,书写在一代代地方史志上。石筠寺心连一代宗师,像一位谦谦君子,眉宇间流露着轩昂气宇,丰满着水头记忆,它把水头的历史连贯起来了。

  为了感受僧侣打坐诵经的淡然,为了品味那一份沉淀千年的禅意,带着对1055年之前就来到这里肇基的那位高僧的敬意,今天清晨,我只身来到石筠寺,就在红叶舞秋山时节。

  编辑/郑振国

网络编辑:谢天涯

千年古刹石筠寺